十月将至,去画里看云

09-28 来源:中国网 编辑:蚂蚁全媒体

上周六,北京傍晚的云霞
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,某天闲来无事,不经意瞥向窗外,突然看到天空中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,你就这样盯着它们看了好久。诗人顾城也许就是遇到了一位爱看云的佳人,才有了“你一会儿看我,一会儿看云。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,你看云时很近”的著名诗句。

人们喜欢看云,大抵与喜爱钓鱼、放风筝、看晨间树叶上的露水、好奇蚂蚁如何搬家一样,在中国人的审美体验里,是“心游物”的需要。在西方人眼里,对云、雨和自然景物的观察介于艺术和科学之间,大文豪歌德便深谙此道。

普通人眼里,真实世界的云再气象万千,变化无穷,也脱离不了云本来的样子,可是放在艺术家的眼里和笔下,却是一样事物,百态表达。那么,中外艺术家们是如何在自己的作品里表现云的呢?

水云间,一方新天地

“白云升远岫,摇曳入晴空。”

“只在此山中,云深不知处。”

“远上寒山石径斜,白云深处有人家。”

刘珏,夏云欲雨图(图片源自故宫博物院)

这些诗句的创作年代距离我们今天的生活已经非常遥远了,但每每读来我们却总能与之共鸣,慨叹古人的浪漫情怀,寥寥数字便将景物背后的意境道出。中国人对云,有专属自己的想象和表达。古人强调书画同源,他们用自己的思绪和想象,在画作里为“云”编织出一方新的天地。水云之间,是文人心中的桃源净土。

中国山水画中,留存有大量画家对“云”这一意象的描绘,历代画论里也有画家们对如何刻画云写下的注解。

明代董其昌在《画禅室随笔》中写到:“画家之妙,全在烟云变灭中。”

古人以烟云二字称山水。宋代郭熙在《林泉高致》中认为,如果艺术家在画山的时候,不画烟云,就像春天没有花草。如果春天失去了绽放的花朵,鲜嫩的绿草便与其他季节没有区别。艺术家在描绘一座山时,如果画上烟云,那么这座山便有了多种样貌,从而与众不同。

石涛,《云山图》(图片源自故宫博物院)

石涛晚年以构图的新颖大胆、以奇制胜为中国山水画别开生面。《云山图》中,画家没有遵循上天、下地、中间取景的全景式构图程式,而是不求全貌,只选择了景致中最优美、最有代表性的部分。画家描绘半露的山体,树木间以水墨渍出云态,天空用淡墨渲染,表现出云的白净、浑朴和浮动之感。

去黄山,我们都期待遇到云海,那种云雾缭绕、如登仙台的美妙体验使我们希望在一幅画里也能找到同样的感觉。山欲高,尽出之则不高;水欲远,尽出之则不远,若隐若现,需要脑补的美才是上品。

米友仁,《云山墨戏图》(图片源自故宫博物院)

有时,欣赏一幅山水画,很直观的一点就是你有没有想到此画中一游的向往,或者本能地久久观看,在画里感受到一种无穷的意蕴。米友仁《云山墨戏图》中,最吸睛的部分莫过于画面中间,曲径与山峦连接处隐约缥缈的一条云带,这条云带使整幅画面顷刻流动起来,远山近水,万物润泽华滋,全图虽未着色彩,一片灰白,却没有人会质疑画面里的生机。

王翚,《庐山白云图卷》(图片源自故宫博物院)

把云拉近一点,当它成为画面表现的主角,与山岚共主时,便是清代王翚《庐山白云图》里可见的情貌。画这幅画时,王翚时年66岁,已步入人生的晚年。一生的阅历、胸襟和功力尽出笔下。不同于米友仁画里缥缈游荡的云烟,这幅图卷描绘的云在山涧间汹涌翻滚、大气磅礴、气势非凡。此刻,它们不再是画面的点缀,而成为画作绝对的C位,尽显北方山水的大气、苍浑。画面偏下方瀑布流水、杂树、竹亭、山石的细致点缀,则为全图雄浑的底蕴里平添了几抹秀美。

云在光影

看过了墨色的世界,再看看油画和西方艺术家眼里的“云”。

格哈德·里希特(Gerhard Richter)毕生致力以当代艺术的角度呈现风景,《云彩习作(背光)》正体现出这位艺术大师的远大志向。该画属于“云朵”系列,细腻的笔触勾勒出艳阳之上的天边云彩,呈现出壮阔辽远之感。变幻莫测的云朵,停留在绘画与摄影、具象与抽象之间,光彩灿烂。

格哈德里希特,《云彩习作(背光)》(图片源自网络)

云在西方艺术世界里常常是神圣的象征。里希特的云朵则不只象征神圣力量,而是邀请观者探索绘画与摄影、大自然与崇高体验之间的关系。一如他本人在创作《云彩习作(背光)》的同年所言:“我想画一些美丽的事物。我自视为绘画和艺术的继承者。我们或许已经失去了这种广袤、伟大而深厚的文化,但我们仍身负传承的重任。无论是一心沉醉于昔日盛景,或完全放弃挣扎、顺应时势在糜烂中颓唐,两者皆不可取,但若想避免堕入任何一方,亦非易事。”

贾斯帕·大卫·费得利奇(Caspar David Friedrich),《雾海上的旅人》(图片源自网络)

贾斯帕·大卫·费得利奇《雾海上的旅人》里,画面中心一位绅士模样的男子背对着我们,在他眼前和头顶是茫茫的云海蓝天,男子昂首立于山头,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神态,但整幅画面还是通过云天、人物的身体姿态,传达出画家对一种崇高和人类意志的赞美。

约翰·康斯特勃作品(图片源自网络)

约翰·康斯特勃作品(图片源自网络)

有别于费得利奇作品的雄奇气质,英国风景画家约翰·康斯特勃(John Constable))则为我们呈现了家乡浪漫甜美的田园风貌。康斯特勃认为临摹古典风景画不如向大自然学习。他出生在英国萨福克郡,以家乡的风景为主要描绘对象,画作充满浪漫主义气息,“我应该把我自己所在的地方画得最好”,他在 1821 年写信给他的朋友约翰·费舍尔时说,“绘画只是感觉的代名词”。

伊恩·费舍尔作品,布面油画©伊恩·费舍尔

伊恩·费舍尔作品,布面油画©伊恩·费舍尔

艺术家伊恩·费舍尔十年执着于画一朵云。他在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只描绘了“云”这一个元素,凭借高超的画技,伊恩·费舍尔甚至绘制出比真实云彩还要美丽的作品。

“为什么我要执着去描绘天空呢?因为它太美丽了。云朵离我们那么遥远,神秘而变化多端。天空、宇宙、或是整个世界包含了万千万千,但他们都是一个整体,遵循着细小的精密的规则。这难道不够吸引人吗?”

凡高的风景画中也经常出现大片的云天,比如他的名作《奥维尔平原》中所画的云朵,仿佛也表达了他脑海中思绪的无常变化。

凡·高,《奥维尔平原》(图片源自网络)

从绘画中暂时离开,当代艺术界也有因造“云”而蜚声国际的艺术家。

这朵悬浮在房间里的云是荷兰艺术家伯恩德诺特·斯米尔德(Berndnaut Smilde)通过平衡温度、湿度和照明,用一种能在房间里制造云朵的装置 Nimbus制造出来的。

伯恩德诺特·斯米尔德的“云”©Berndnaut Smilde

伯恩德诺特·斯米尔德的“云”©Berndnaut Smilde

伯恩德诺特·斯米尔德的“云”©Berndnaut Smilde

不同的时间和空间,创造出的云,在形状、大小上各不相同,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。斯米尔德说,他真正感兴趣的不是自然,更加不是永恒,而是自然的不可捉摸性,就像云一样,生成之后又转瞬即逝,不受控制,只能用照片定格最美的一瞬间。

正如他所说:“人们能参考各种各样的文化背景,用多种不同的方式来解读像云彩这样的天气现象。人们编造出故事,然后按照自己的方式做出解释。”

近日天气晴好,不妨多看看云吧!

(本文部分内容参考:qingfan《画里的云》、《「伦敦晚拍王牌」格哈德里希特的变幻浮云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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